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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见

  • 1317811707
  • 2024年12月24日
  • 讀畢需時 3 分鐘

我和阿贝多的初次见面,算不上多么浪漫惊艳。没有天降异象,没有冥冥中的指引,没有所谓“遇之误终身”的一见钟情,甚至带了点难以启齿的啼笑皆非。但我仍然愿意把我们的这次相见比作风,比作花,比作皑皑山巅投下的第一缕晨曦——不算多么耀眼夺目,却足以唤来久违的春回大地。


  我自问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。数百年前,我也曾独身步入尘世踏上探秘之旅,一次次为凡间的勾心斗角、口蜜腹剑所伤,遂遁入山中不问尘世。我想,或许是我生来属于冰雪,不适宜与人相交。可在和他掌心的赤色相接时,冰被融成了水。我的眼泪在今后的岁月里一次次决堤,并且只为他一个人而流。


  在遇见阿贝多之后,我才发现,自己原来是可以爱这个世界一下的。


  


  彼时,我正斜倚在忍冬树的树顶,双腿悬在空中自得其乐地晃荡,手中捧着我从雪山洞窟中觅来的孤本——《赫尔墨斯炼金考》。


  炼金术是我无比心向往之的研究。在诞生之初,它的主要目标是将贱金属转变为贵金属,尤其是黄金。但随着时间更迭,它不断发展,不断衍生出不同的研究:制造万能药、寻获贤者之石以及创造人造人……它发展了一套惊人的象形符号体系,并把古希腊哲学思想、宗教隐喻和神秘主义等融入炼金理论之中。现在的炼金术早已不仅仅是人们刻板印象中的孤立学科。从无到有、从抽象到具象,其中融合的智慧令我着迷。


  而我手中的这本《赫尔墨斯炼金考》,正是学科开创者赫尔墨斯留下的手札。书中提到了炼金术最朴素的方法“分化”(Separate thou ye earth from ye fire, ye subtile from the gross sweetly wth great indoustry),详细记录了第一件高完成度的炼金造物“德鲁伊花冠”的诞生过程,并在手札的最末页附上了德鲁伊花冠的图纸。


  我的指尖抚上泛黄书页的最末一页,仿若在与数百年前的那位贤人对答。


  德鲁伊花冠……要是能亲眼见到这件造物,我对炼金术的理解与造诣一定能更上一层楼。


  我正想的出神,余光蓦然瞥见一个陌生少年正独自向山中行去。他手中捧着一件小而精致的装饰品,看似平平无奇,我却觉得莫名熟悉,就好像不久前就在哪里见到过似的……


  “德鲁伊花冠——!”


  惊呼声脱口而出的瞬间,我纵身从忍冬之树的枝桠上一跃而下,下意识朝他奔去。


  然后,下一个瞬间,就在厚实松软的雪地里摔了个狗啃泥。


  


  十数分钟后,这位温柔的金发少年将我扶到硕石边坐下,体贴地为我找着借口:“高跟鞋的确不适宜在雪地里行走。”


  “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!我只是——”我揉揉自己摔成青紫的膝盖,一边不服气地同他争辩,一边默默地降低了音量,“……只是踩到了自己的头发而已。”


  呜呜呜,一旦把这个事实说出来,反而显得更加丢脸了……


  少年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我:“头发只有当生长到会被踩到的程度,才会需要修剪,对吗?”


  我理不直气也壮地点头应道:“没错!”


  好像只是一个响指的瞬间,我隐约察觉到我的头发产生了某些改变。但它们垂在我的身后,我暂时无法直观地看到它们的变化。


  “有曲度的头发能够大幅延长需要修剪的周期。出于美观和便捷性的考虑,冒昧为你设计了一个新的发型,希望你不会介意。”少年牵着我走到冰湖旁,微笑着指向湖面对我示意,“螺旋角的大小可以根据你的需要随时调整。不喜欢的话,我们可以再更换一个。”


 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,我向宁静无波的湖面看去:垂在我身后的白色长直发被分成了两束,在我身后蜿蜒盘曲成两束螺旋的形状。


  我提着裙摆在湖边转了一圈,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新发型。真是天才一般的设计!我怎么就没想到呢!


  “喜欢吗?”少年温润如泉流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。这一刻我们的距离极近,近到我可以闻到他发丝上的风雪气息、闻到他发尾的一缕幽香:佛手柑与翠柏的森冷前调,回味却有薰衣草与鸢尾的甜美芬芳,如同花朵在冰下悄然绽放。


  但当时迟钝的我并没有察觉到,这将成为我对他爱意的起点。


  我耳朵动了动,抬起眼兴奋地看向他:“我很喜欢!谢谢你——啊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  “阿贝多。”少年微笑着与我对望,“你可以叫我阿贝多。”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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